D A R K T R U T H

如果從2008年起算至今，已經是第13個年頭了，這是全球金融史上，最長的一次多頭市場。至於這個多頭走勢還會持續到什麼時候，沒有人知道。如果說有人能斬釘截鐵的預測，這多頭行情還能持續多久？或是持續上漲到什麼程度？那肯定就是我們今天要探討的現象：滿坑滿谷的素人股神。

放眼望去，目前檯面上這些滿坑滿谷的素人股神，有很大比例的真實股齡，都還不到十年；也就是從他們開始玩股票到現在，都還沒有遭遇過一個完整的多頭及空頭循環。即使偶有「號稱」股齡已有十幾、二十幾年的股神，對於2008年之前的種種，常常也都是含糊帶過、交代不清。對於這些「畢生股涯」100%都還是處於多頭市場的股神來說，幾乎什麼樣的長期策略，都可以在這樣的多頭市場生涯中，得到一個不錯的正向績效。也因此，才造就了雨後春筍般的素人股神，不停的開課或出書，分享他們的財務自由之道。

在【當曇花一現的機運高峰過後......】一文中已有說明到，人性會自動放大自己的努力、自動忽略自己的好運。這些素人股神當然都不會認為，自己只是恰巧搭上了這班，長達13年的多頭列車。每個素人股神一定都會認為，是自己的獨門策略，戰勝了這個市場。在經過適當的包裝及行銷下，廣大沒有自信、沒有經驗的散戶，很容易就把這些素人股神，當作神祇般崇拜，進而加入老師的買股行列或群組。

即使我們把通貨膨脹的因素加進去考量（也就是錢的購買力變小了），2008年至今的股市，確實都還是呈現擴張的趨勢。股市、房地產、物價指數......等數據，除了反映景氣的擴張與收縮之外，另一個重要的功能，就是反映通貨膨脹。人為法幣制度的經濟體下，政府印的鈔票只會越來越多，所以鈔票的平均購買力，長期而言，絕對是越來越弱的。唯一可能在這個通貨膨脹世界中，不增反減的，可能只有中下階層的平均薪資所得（或者說實質所得）了。用最土法煉鋼的算法，「要不吃不喝N年，才能買得起一間房子？」公式中的那個N，對於中下階層來說，真的是以遠高於平均通貨膨脹率的速度，頭也不回的向前奔去。

還記得那個在我們文章中出現過很多次的公式嗎？
有錢人的賺錢速度 > 硬資產的漲價速度(房地產、奢侈品等稀缺資源) > 實際的通貨膨脹率(政府印鈔票的速度) > 民生用品的漲價速度 > 中產階級的賺錢速度 > 窮人的賺錢速度

對於賺錢速度追不上通貨膨脹的中下階層而言，硬著頭皮買房，就某個層面來說，確實是在薪資無法有效成長的無奈下，還能把自己「往上拉」的一種理財方式了。但一樣，這裡沒有要預測房地產未來的漲跌，只是陳述過去已經發生的事實。以台灣這個經濟體來說，確實在過去的五十年，財富都明顯的集中到房地產上。而在這種資產報酬率長期明顯大於經濟成長率的經濟體中，貧者越貧、富者越富，就是一種必然的現象了。套句柯P的解釋，就是「用勞力賺錢的速度，永遠跟不上用錢賺錢的速度。」

既然說到了房市，台中的西屯區、北屯區、南屯區，這三區稍微外圍一點的新重劃區，現在的新房子大約每坪20~25萬之間就可以買到，也就是大約700~800萬，就可以買到一間新的電梯大樓兩房加車位。這有點像大約15年前，新北市的中永和、板橋......等地區一樣，離台北市不算遠，但當時是中產階級的年輕人可以買得起，最接近台北市的房子的最後機會；那時候沒買的，就再也買不起了。

幾年過去，同樣階層的這個族群，即使收入和存款有所增長，但絕大多數的這個階層，還是不斷的被往外趕，到林口、三峽、淡水......等地區，現在甚至已經被趕到了桃園。但現在變成只買得起桃園的這個階層，在15年前卻是可以買得起中永和、板橋的。這也就是我們前面所說的，台灣的資產報酬率長期明顯大於經濟成長率；也就是中產階級收入增加的速度，完全跟不上資產（房地產）增值的速度。

台中的現況，很像15年前的新北市；西屯、北屯、南屯稍微外圍一點的新重劃區，是中產階級的年輕人，最後可以買得起的機會了。如果現在不買，幾年過去，即使收入和存款有所增長；但屆時買得起的區域，很可能就會跑到什麼沙鹿、梧棲、清水（也就是更遠的海線）等等區域了。至於少子化是否代表著房價會跌？這點日本已經給我們示範了。會跌，但絕對不是跌大城市的精華地段（還有接近精華地段的地段）。相反地，那些以遠超過中下階層賺錢速度膨脹的貨幣，更會大量的集中到更精華的硬資產上。也就是說，就算有少子化的趨勢，精華區也不會因此就騰出空間，讓外面的人比較容易搬進來，而是本來就住在裡面的人（或住得起的人），會越住越大。記住，房子不是人買的，是錢買的。台北市是這樣，台中市也會是這樣，就從現在開始算起。（延伸閱讀文章：人口衰退的新時代正式到來，該如何因應？）

當然，以上的前提，是指中產階級的年輕人，買得起一間，供自己居住的自有房產的狀況。也就是那些，原生家庭沒有辦法直接送（買）給你一間，沒有貸款的新房子的族群。而如果是把房產當作是一個「投資標的」來看待的話，那要考慮的因素就多了。但平均而言，在過去的五十年當中，只要是買大城市精華地段（還有接近精華地段的地段）的房子，持有的時間或長或短，絕大多數的中產階級，應該都還是「慶幸當時有硬著頭皮買」的；如果用投資的角度來看，即便沒有獲利了結出場，但帳面上來看，還是獲利的。相信很大比例的有房中產階級，現在都已經買不起，當年自己買得起的這間房子了。

再回到長達13年的股市多頭這個話題來，在這13年中，所有散戶「平均」在股市上的投資回報，確實很有可能是正數，也能夠打敗真實的通貨膨脹率。但另一個也一定要一起提的事實是，如果把時間再拉長到人類的平均壽命，那所有散戶「平均」在股市上的投資回報，就豪無疑問是負數了。

所以，現在市面上滿坑滿谷的素人股神，說的不禮貌一點，很大比例都是所謂的「站在風口上的豬」。但沒有辦法，這個世界看的就是「當下」的結果，所以他們將其實是by random的幸運結果，解釋成一套，有邏輯又無懈可擊的投資理論，在「當下」看來，確實就豪無破綻了。

股市的綜合指數，如果把通貨膨脹「膨風」的比例給修正回來，基本上就是總體經濟的一個綜合體現，然後在「高估」和「低估」之間，不斷地起伏循環。但不管如何，總體經濟的景氣表現，和股市不管是對現在還是未來的景氣體現，都不可能會永無止境的處於上漲趨勢。而在這個「幸運的飛天豬」越來越多的時代，可以肯定的是，一定會有一大批，不幸搭上最末班飛天列車的散戶。然後依照過去五十年的經驗看來，很有可能這一次買錯車票，有生之年都不會再回到原點。

再強調一次，這裡沒有要說什麼「高點要到了」之類的意思，只是預先告知您，一定會有這麼一大批，末班車的參與者，為歷史的循環來買單。而此時此刻，還值不值去冒這個險，賭自己不會是末班車的買單者，就是可以供您思考的問題了。特別是那些，沒有自己的買賣邏輯，完全是以「跟風式」的投資訊息，來作為買賣決策的散戶。更不用說那些「老師說什麼，我就買什麼」的羊群了。

雖然說，如果想要至少跑贏實際的通貨膨脹率，想辦法「用錢賺錢」取代「用勞力賺錢」，絕對是一個正確的方向。但很遺憾的，如同我們在【破解投資謬誤 - 定存股的迷思】一文中所說過的：現代貧富差距的主因之一，就是「普羅大眾賺錢的速度，跟不上政府印鈔票的速度。」先不要想說往上爬，光是「不要往下掉」，就代表你賺錢的速度，至少要等於政府印鈔票的速度。但是很可惜，至少80%以上的工作，無法達到這點。怎麼辦呢？於是，投資理財、財商教育......等等「幫助你創造本業外收入」的選項，如雨後春筍般冒出。普羅大眾開始期待，藉由錢滾錢的方式，來補足本業收入追不上通貨膨脹的差距。

但是，殘酷的現實往往與夢想背道而馳。為什麼呢？因為基本上，你賴以賺錢的本業，應該差不多就是你身上所有能夠變現的技能當中，最突出的一項了，不然的話你早換工作了。連你全身上下最拿手的技能，賺錢的速度都追不上政府印鈔票的速度時，你覺得你可以光憑看幾本書、上幾堂課......（或跟隨幾個老師的策略或理論），就可以靠投資錢滾錢，來補足本業收入的不足？你都不會質疑自己的這個邏輯嗎？

平均來說，所有的散戶，進入股票市場（或著說的廣義一點：進入投資市場，也就是泛指所有「用錢賺錢」的方式）所需要承擔的風險，絕對不是一個固定的風險系數，而是像計程車跳表一樣，在某個規模以下的時候，有個統一的起步價，只有在超過起步價的規模後，風險才是一定比例的線性系數。但在這個起步價規模以下的時候，風險就會是一個固定數。而這個固定的風險，對於規模低於起步價的資金來說，就是負期望值。也就是說，對於絕大多數的散戶來說，